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刘程之最初担任政府的参军,当时的王公大臣皆先后地引荐他高升其他的官职,刘程之都坚决地推辞。
当时慧远大师,居住在庐山的东林寺,修习念佛三昧,刘程之于是前往依止。慧远大师说:‘官禄显赫,云何不为呢?’刘程之说:‘晋朝没有磐石的坚固,有情众生却有累卵的危险,我又何必去作官呢?’当时南朝刘宋的皇帝刘裕因为刘程之不屈服于官禄,因此称他为“遗民”以赞扬他高洁的德行。同时有一些具有清净信心的士人,如宗悫、雷次宗、周续之、张野、张诠、毕颖之等人,也都来庐山依止慧远大师修行。于是大家在西方三圣像前,营建房舍创立莲社,一同修行净土法门,由刘程之镌刻石头立下誓愿,其文章曰:
‘因缘变化的道理既已明白,则去来生灭的征兆就很明显了。迁流感生的理则既是相应于事实,则善恶因果之报应就是必然的了。知道人身难得,很快地就失之于交臂之间而沉沦六道,了悟世事无常、生死逼迫的急切。明白三途恶报在急急相摧,知道险难恶趣之难以超拔。此就是那些一同志向的贤者们,之所以于晨朝精勤、夜里警惕,想要仰望有所救济解脱的原因啊!
而所谓的不可思议境界,只可以用感通而达到,不可以形象去追求。如果能够感通于实有的事物,则虽然是幽远的道路也近在咫尺。如果求之于没有实在体性的东西,则渺渺茫茫何有目标。今日有幸能够不谋而得感通,归心于西方极乐世界,作文章于篇幅,以表明我等真实的信心,并将情意志愿发露于天地之间。于是这些机缘迹象相通于睡眠梦境之中,以致于有百余位贤者一起前来共同修行的这种令人心中欢欣之事。群贤如云彩般聚集而显出光明,众人形影相齐犹如天造地设。功业必定要有理则才能和谐,此种殊胜的事情,并不是只由人力即可达到。此实在是天地启运其真诚,暗中运助,使得众贤才能聚集一处啊!
然而众人的背景德行参差不齐,善根功德也不一致,虽然早晨大家所祈求得生净土的目标是一样的,但是到了晚上心意又有所不同,即使是我同一师承的道友眷属也是如此,这实在是令人感到可悲。是以慨然振奋,命大众整理衣襟前往法堂,令大家齐运一心,将心意寄托在不可思议的究竟之处(西方净土)。誓愿和这些一同修行的人,都能优游地往生于极乐国土。而那些超群绝伦出类拔萃、首先往生净土的人,请不要在高耸的云端独自优游,而忘了要兼顾那些仍然在深谷陷溺的众人。
觐见阿弥陀佛绝妙的天容,开启我们的心灵,使其产生真实觉照的作用。迷昧的妄识由真心去启悟,粗重的身形改变为莲华化生的殊胜妙身。依托著莲华于八功德水之间,在七宝行树的覆荫下赞叹阿弥陀佛。于辽阔的天地之间飞行、而飘荡著如云般轻柔的衣裳;在伴著花香的微风中优游、而还忘了时间岁月。低头向三途遥遥地俯谢而去,昂首傲视著天宫而长辞于三界之外。接引众灵以继起往生净土的大道,遥指著阿弥陀佛这个大觉悟者作为归向的目标,如果能够达到这个理想,岂不是很宏伟远大吗?’
刘程之后来到西林山涧的北边,自己别立禅修的房舍,专精研究佛法深奥的义理,同时严格地持守戒律,并作念佛三昧诗。居住半年之后,在禅定中见到阿弥陀佛放光照耀大地,皆呈黄金色。又经过十五年,当他正在念佛的时候,见到阿弥陀佛,以白毫相光照触其身,并垂手表示安慰和接引,刘程之说:‘怎样才能获得如来为我摩顶,并以衣服覆盖我身。’才说完不久阿弥陀佛就为他摩顶,并且拿袈裟披在他身上。另外又有一天,梦见进入七宝莲池,见到青色白色的莲华,其水池湛然澄澈。有一个人头顶有圆光,胸中现出卍字,指著池水说:‘此是八功德水,你可以饮之。’刘程之于是饮用此水,觉得很甘美。睡醒之后,异香从毛孔之中散发出来。接著就向人说:‘我往生净土的因缘已经到了!’
于是请僧人诵《妙法莲华经》,将近有数百部。刘程之对著佛像焚香,一再地礼拜并祈祷说:‘我因为释迦牟尼佛的遗教,知道有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此香应当先供养释迦如来。其次供养阿弥陀佛。再其次,供养《妙法莲华经》,我之所以能够得生净土,就是由于此经的功德。并且愿与一切的有情,能够同生西方净土。’说完之后即与大众告别,睡卧在床上,面向西方合掌,安然地往生。当时为东晋安帝义熙六年(西元四一○年),时年五十九岁。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