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学洋务知识
黄维煊的父亲黄得刚原来是一位读书应举的“文童”,后来见出路不大,投奔绿营,任浙提标前营把总。1841年,调任慈溪守备,参与抗英斗争,积劳而卒。黄家本是小康之家,父亲的早亡,使家里一下断了经济来源。黄维煊“性慷慨,喜任事”,是一个责任心强,敢担当做事的人。1844年,宁波开埠,中外贸易大兴。黄维煊“慨然有四方之志”,决意加入中外贸易行列,“驾舟穷绝域之奇,历琉球,游日本,术精猗顿,业操计然”。由此可知,他到过琉球、日本经商。青年时期的海上中外贸易活动,使他学到了不少洋务知识。“精算法,通晓时务。家本海疆,凡估客、水军、柁工、译使之辈,咸择其尤而与之习,以故缘海险要及西番语言文字、机巧器械,靡不谙练,储为有用之学,以应当世。”由此可见,黄维煊是一个从实际工作中锻炼出来的洋务人才。
参福建船政
作为军人后裔,黄维煊不仅会经商,也会打仗。
1862年四月,清军准备反攻宁波的太平军。黄维煊替当道画守御之策,主张从海上入手,得到宁绍台道道台张景渠的肯定。五月,黄维煊“督炮船,轰镇海,斩关夺隘,直抵甬江,焚其堡,披其城,拔之。西捣慈溪,南鞭奉化”。接着,黄维煊“复帅西师攻复省垣”。1864年三月,全浙平定后,黄维煊靠军功得授福建候补同知,加四品衔,赏蓝翎。有人忌妒,称黄维煊纵兵掳掠。当时左宗棠新任浙江巡抚,对下要求严格,接报后大怒。真相大白后,黄维煊反而得到了左宗棠的赏识。
1865年十月底,左宗棠升任闽浙总督。黄维煊作为幕僚,以福建候补同知身份随行到闽南。左宗棠决意建造船厂,反对马尾作为基地。他上疏朝廷,得到批准。让法国军官日意格、德克碑承办船厂的事。1866年九月,正当马尾船厂要正式开办之际,朝廷要调左宗棠为陕甘总督。临行前,推荐正在福建侯官守制的前江西巡抚沈葆祯总理福州船政,日意格为正监督,德克碑为副监督。同时,物色了黄维煊等七个能吏缙绅辅佐沈氏。十一月,左宗棠离任。
在七人船政委员会中,“诸公或有官守,或别有职事,皆不克驻工亲莅其事”。黄维煊因为没有实职,专职协助沈葆祯办厂,成为沈氏的“左右手”。福建船政局厂“经始于同治五年九月,落成于七年七月,计建造衙廨、厂坞、洋房等八十余所”。1870年闰十月,黄维煊写了《福建创建船政局厂告成记》。1871年十一月,成《洋务管见》二卷。福建因有船政局,所以外国人云集,洋务活动较多。精通洋务的黄维煊是主要的参与者,“创船政,创电线,创铸快枪、利炮、水雷、鱼雷,皆预其役,幸皆垂成。凡闽省有与洋人交涉事,大府尝以指臂相属,巨细难易,幸鲜辱命,故同事咸以熟悉洋务谬相引许”。《洋务管见》集中体现了当时的福建洋务工作,可惜没有流传下来。
藏书
黄维煊虽然没有走上科举之路,但他好学,尤其重视图书收集,建怡善堂以藏书。搜集到图书2334种,27557卷,可见规模不小。又成《怡善堂书目》一卷,分部甲乙丙丁四部,“以类相从,检取颇易”。自称虽没有多少善本,但“无巧偷豪夺之患。至子孙读不读守不守,皆非吾所敢知”。
维煊所著经济文稿及数学之类,积寸厚三十册。可惜黄维煊过于慎重,其子黄家鼎“屡请录副,以备镌刻”,黄维煊均以“属草未定”而没有答应。这一来,就留下后遗症。1872年六月底到上海后拟转船回宁波,“覆检行李,书箧已失所在”。这确实是一大文化损失。
1872年,黄维煊从北京“航海南归。途中触暑,濒危者再。六月杪,舟抵沪渎”。他告假后“易舶返甬”,七月十二,卒于宁波家中,才四十六岁。黄维煊“急于求治之心,不暇养生之计”,这是他英年早逝的原因所在。因沈葆祯的请恤,1875年十月,赠太常寺卿,祭葬如二品,例荫一子,以知县用。下葬于鄞西王夹岙茶园山之原。
黄维煊,对很多宁波人来说是个陌生的名字,此前仅被作为清代宁波不太有名的藏书家偶尔为人提及。近日,我偶读晚清宁波学人董沛《怡善堂遗稿序》,注意到晚清宁波有一个叫黄子穆的人,曾参与福建船政局厂管理、重视台湾土著人教育诸事,甚感兴趣。查阅有关资料,发现黄子穆就是黄维煊,慈溪的水银先生已经注意到了他的《沿海图说》,称为中国最早的近海实测航行图。近日查有关目录,从天一阁得黄维煊《怡善堂剩稿》一读,大喜过望,有关黄维煊的诸多历史谜团在这里都得到了破解。
《沿海图说》引起过同治皇帝和慈禧太后的兴趣,“留中备览”,故1881年版的《皇朝沿海图说》扉页上题有“曾经御览”。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