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王益柔,字胜之。为人刚直尚气节,喜谈论天下大事。因荫庇入仕,官至殿中丞。西夏赵元昊叛乱时,上奏边防选将之策。杜衍、丁度宣抚河东时,益柔写信给他们说:“河外兵饷无法筹措,非要换帅臣、转运使不可。”并推荐可胜任的人。杜衍、丁度完成使命回来后,以学术和政事才能推荐益柔任介丘知县。庆历时执政者换人,反对派指认他是旧派的朋党,宋仁宗因此下诏警告。益柔上书辩论,言辞仍然切直。
尹洙和刘沪在是否在水洛筑城上发生争执,尹洙被从泾原贬到庆州。王益柔为他辩护说“:水洛只不过一小屏障,不足以拒敌。刘沪只是个小裨将,而尹洙是将军,他以天子的命令呼刘沪而不来,就是杀了刘沪也不算过分;但尹洙却不敢专权而听命于朝廷,这是他不滥用将军之职而尊重朝廷,没见他有什么罪。”朝廷没有听取他的意见。
范仲淹没见过王益柔的面,但推荐他入馆阁,他因此任集贤院校理。参加苏舜钦在进奏院举行的宴会,醉酒后作《傲歌》。当时众人正想推翻正党,宰相章得象、晏殊对此不置可否,由参政贾昌朝暗中主谋,而张方平、宋祁、王拱辰则不遗余力地大肆抨击,甚至列举王益柔罪状,说他罪该杀头。韩琦对皇帝说:“王益柔的狂语何足深深计较。方平等人都是陛下心腹近臣,今西方边陲用兵,国家大事何等险阻,他们都不为陛下讨论,却一同来列状攻击一个王益柔,其心意如何由此可见。”皇帝觉悟,只将王益柔降黜做复州酒监。过了较长一段时间,又任开封府推官、盐铁判官。凡宫中所需却不符合法令规定,官员为迎合上方之意请求进献,他都置之不论。
由京官出任两浙、京东西转运使。上书说:“今国家考察区别官吏能干与否,都必定要看他是否有明显的功绩政状,而看政状是否显著又势必依据他革旧更新和兴起的有大效益的措施。其实小政小善,积累不停,然后才能成其为大善。如果只取其大政而忽略小政,将导致竞利贪功,恐怕不做实事者日多,而虚名无实的风气日起。希望参照唐时的四善制,并依据官吏的实际事迹,列为三个等级。”此建议没有实行。
熙宁元年(1068),任判度支审院。皇上下诏百官上书言事。益柔说:“人君的困难,莫大于分辨正邪;分辨正邪,最重要的莫过于选择宰相。宰相的忠与邪,也就是百官的贤与不贤。如唐高宗的宰相李义甫、唐明皇的李林甫、唐德宗的卢杞、唐宪宗的皇甫镈,便是帝王的明鉴。唐高宗、德宗昏庸蒙昧,固然不足谈论;唐明皇、宪宗聪明睿智,却仍受二人蒙蔽如此。以李林甫、皇甫镈二人的庸才,也足以带来祸患,更何况是那些诵六艺、挟才智而能用文章宣扬其奸恶学说的人呢!”此意大概是指王安石。
判吏部流内铨。旧制规定,选人应是改任京官,且满十个人才向皇上引见。因此士子多困滞不能晋升,且遇到推举官出了事,便一概不重用。王益柔请求,有二人以上便向上引见,舆论一致称赞此举。置舍人院、知制诰兼直学士院。董毡遇明堂恩典,中书省拟状准备给他加封光禄大夫,而董的旧阶已是特进,王益柔将此告诉皇帝。皇帝对中书省说:“不是翰林提醒,怎么不会被羌夷讥笑呢?”宰相恨王益柔没事先向他申明,便以其他事将他兼直的职位罢免。升龙图阁直学士、秘书监,出知蔡州、扬州、亳州及江宁应天府。去世时,年七十二岁。
王益柔少时努力好学,博通群书,一日能写数千言的文章。尹洙见到他后说“:充足而不外流,受制而不窘迫,语言淳厚而又严厉,气质威壮而又长厚,不可估量呀。”当时正实行以考试诗赋择取士子。王益柔却不为此事。范仲淹推荐他考试馆职,因他不善于词赋,乞请改以策论来考试,朝廷特别允许。司马光曾对人说:“自我著《资治通鉴》,人们多请求读看,但未看完一张纸,便已打呵欠想瞌睡。能够把它全部读完的人,只有一个王胜之。”他的勤奋好学到如此地步。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