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刘珏[jué]为官清正,浙江甫田县丞督赋侵吞渔税,被告以“黄金二百两”委托亲戚向他行贿,他正愁缺少证据,便以此为突破口,查明了赋税被侵吞的真相。无锡有个贪官因受贿事发,托人送来500两银子,求他去向办案人说情。刘珏严拒,并对来人说:“不亟去,当讯之于官!”
刘廷美为刑部主事居京师,与徐武功、刘原博诸公为诗友,每相过,必谈论达旦。尝岁除,原博邀之守岁,廷美因挟所藏钟馗画像求题,原博遂援笔大书一诗于上。明旦持归,县之中堂。京师每正旦,主人皆出贺,惟置白纸簿并笔研于几,贺客至,书其名,无迎送也。是日朝罢,刘定之、黄廷臣两学士首至,见此诗,各摘簿一叶录之去。朝士继至者,皆摘录之。顷间,簿已尽矣。廷美晚回,索簿阅贺客以图往报,家人告其故。明日,复置一簿,亦如之。中书舍人金本清戏谓廷美曰:“此钟馗乃耗纸鬼也。”一时京师传为奇事。原博诗曰:“长空糊云夜风起,不忿成群跳狂鬼。倒提三尺黄河水,血洒莲花舞秋水。飞萤负火明月羞,栎窠影黑啼鸺枭。绿袍乌帽逞行事,磔脑刳肠天亦愁。中有巨妖诛未得,盍驾飙轮驱霹雳。如何袖手便忘机,回首东方又生白。”
刘完庵薄于仕宦,年五十遂解组,时有宪臣索题《牧牛图》,为赋诗曰:“牧子驱牛去若飞,免教风雨湿蓑衣。回头笑指桃林外,多少牧牛人未归。”宪臣亦感泣挂冠去。
成化初,琼台邢公宥为苏守,以梅华求题,廷美赋绝句云:“岁寒相见在天涯,玉色珠光带露华。笑杀玄都狂道士,种桃何不种梅华?”邢公得诗甚喜。后邢公以郡中久荒,陂荡起税,民心颇怨,有投诗刺之者曰:“量尽山田与水田,只留沧海与青天。渔舟若过间洲渚,为报沙鸥莫浪眠。”邢公闻之,以为廷美所作,衔之。或劝往白,廷美曰:“彼奈我何?”后廷美卒,邢公吊祭皆不往,人多非之。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