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李纯甫的祖父李安之为西京(大同)进士第一名,父亲李采担任过益都(今山东济南)知府。李纯甫自幼聪敏,初习词赋,后攻经义,少年时曾作《矮柏赋》,以诸葛亮、王猛自期。金章宗承安二年(1197)中进士,作文好效法《庄子》、《列子》及《左传》、《战国策》,在金朝文坛很有影响,又喜兵法。金章宗南下伐宋,他两次上疏策对胜负,金章宗特别惊奇,将上疏文本送至军中,战果多如其所料。金朝宰相喜爱他的文章,举荐他到翰林院。蒙古兴起,他曾向金朝廷上疏论时事,未被理睬。金宣宗为避蒙古围困,迁都汴京(今河南开封),他随从南迁,二入翰林院,授任尚书左司都事。当时,丞相高琪专权,李纯甫知其必然不得善终,就以母亲年龄大为由,辞官而去。不久,高琪被诛,李纯甫三入翰林院,管科举之事。金哀宗正大八年(1231)逝于京兆府判官任上,时年47岁。
纯甫与赵秉文、刘从益、雷渊、李献能、李献卿、刘祖谦等交游,或谈儒佛异同,或论文作诗。为文法庄周、列御寇、左氏、战国策,尚奇怪。嗜酒如命,未尝一日不饮,未尝一日不醉。眼花耳热之际,谈锋甚健,如倾江河,无有穷竭。啸歌袒裼,出礼法外,人称“中州豪杰”。喜佛学,与禅僧士子来往,力探奥义,取儒道两家书,牵引杂说,错综诸经,著为别解。
纯甫爱论军事,有慨然激奋的济世心胸。由于仕途不达,中年益纵酒自放,得官不做,旋即归隐,常纵酒自放,惟以文酒为事,啸歌袒裼,不鞠礼法。有人以酒招其,不择贵贱,招之必至,至之必饮,饮之必醉,常数月终日饮酒沉醉于酒中。然而,虽沉醉亦未忘著书。文宗庄周,行动恣意放纵,谈笑怒骂,粲然皆成文理,有“中州豪杰”之称。
甫天资喜士,后进有一善,极口推称,一时名士,皆由公显于世,又与之拍肩称汝尔,志年齿相似。教育抚摩,恩若亲戚,故大夫多归,时号为当世龙门,尝曾作《屏山居士传》自赞云:“躯干短小而芥视九州,形容寝陋而蚁虱公侯。语言蹇吃而连环可解,笔札讹凝而挽回万牛。宁为时所弃,不为名所囚。是何人也耶,吾所学者,净名庄周。”
纯甫喜以俳谐怒骂入诗,《归潜志》卷九曰:“李屏山视赵闲闲为丈人行,盖屏山父与赵公同年进士也。然赵以其才,友之忘年。屏山每见赵致礼,或呼以老叔,然于文字间未尝假借;或因醉嫚骂,虽愠亦无如之何。其往刺宁边,尝以诗送,有云:‘百钱一匹绢,留作寒儒裩。’讥其多为人写字也。又云:‘一婢丑如鬼,老脚不作温。’讥其侍妾也。又《送王从之南归》有云:‘今日始服君,似君良独难。惜花不惜金,爱睡不爱官。’亦一时戏之也。”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