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永乐十七年,谪役房山期间,昌祺仿拟瞿佑《剪灯新话》创作了《剪灯馀话》,借以抒写胸臆。胡广、曾棨、李时勉等人都曾为此书作序跋。《剪灯馀话》4卷20篇(另附《还魂记》1篇),董氏诵芬室刻本。今整理本均为5卷22篇(增入《还魂记》、《至正妓人行》两篇),成书于永乐
十八年(1420),有永乐庚子夏自叙。其书大都取材于元末明初事,以婚姻爱情故事为主,又多幽冥灵异人物,作者以此表达他“善可法,恶可戒,表节义,砺风俗”之义。其中《长安夜行录》、《鸾鸾传》、《琼奴传》等篇,一方面揭露了封建权要、强暴势力以及封建礼教的罪恶,一方面赞扬了男女青年自由的爱情,但最后总给人物加上“节义”之名。《田洙遇薛涛联句记》、《江庙泥神记》是写人与鬼神相爱。其他如《青城舞剑录》,颂扬了隐居的侠士正直豪侠的气质;《泰山御史传》通过对阴间作官者的议论,抨击官场的黑暗;而《何思明游酆都录》写阴间地府事,以图对世人起到“惩恶扬善”之效。
《剪灯馀话》“缛丽丰蔚,文采烂然”(曾棨序),故事内容丰富,情节曲折,艺术性较高。如《芙蓉屏记》、《秋千会记》、《还魂记》等篇均被明末凌□初等人改为拟话本。惟作者自炫文才,作品中插入不少诗词,嫌累赘。 昌祺本人也写了序言,叙述了《剪灯余话》成书的原委。《余话》序云:“矧余两涉忧患,饱食之日少,且性不好博奕,非籍楮墨吟弄,则何以豁怀抱,宣郁闷乎?”又云“若余者,则负谴无聊,姑假此以自遣,初非平居有意为之,以取讥之大雅。”由于文艺在当时是文人雅士不屑为的,昌祺亦因此颇受讥议。他死后“议祭于社,乡人以此短之。”都穆《都公谈纂》也说:“景泰间,韩都宪雍巡抚江西,以庐陵乡贤祀学宫,昌祺独以作《余话》不得入,著述可不慎欤!”
李昌祺另著有《运甓漫稿》7卷。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