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诗词唐代离思五首·其四

离思五首·其四

唐代元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曾经到临过沧海,别处的水就不足为顾;除了巫山,别处的云便不称其为云。

仓促地由花丛中走过,懒得回头顾盼;这缘由,一半是因为修道人的清心寡欲,一半是因为曾经拥有过的你。

注释

曾经:曾经到临。经:经临,经过。

难为:这里指“不足为顾”“不值得一观”的意思。

除却:除了,离开。这句意思为:相形之下,除了巫山,别处的云便不称其为云。此句与前句均暗喻自己曾经接触过的一段恋情。

取次:草草,仓促,随意。这里是“匆匆经过”“仓促经过”或“漫不经心地路过”的样子。不应解释为“按次序走过”。例:宋陆游《秋暑夜兴》诗:“呼童持烛开藤纸,一首清诗取次成。”元朱庭玉《青杏子·送别》曲:“肠断处,取次作别离。”

花丛:这里并非指自然界的花丛,乃借喻美貌女子众多的地方,暗指青楼妓馆。

半缘:此指“一半是因为……”。

修道:指修炼道家之术。此处阐明的是修道之人讲究清心寡欲。

君:此指曾经心仪的恋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赏析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句话的意思:经历过无比深广的沧海的人,别处的水再难以吸引他;除了云蒸霞蔚的巫山之云,别处的云都黯然失色。

以沧海之水和巫山之云隐喻爱情之深广笃厚,见过大海、巫山,别处的水和云就难以看上眼了,除了诗人所念、钟爱的女子,再也没有能使我动情的女子了。诗人的这个“心上人”,据说是双文,即诗人所写传奇《莺莺传》中莺莺的原型,诗人因双文出身寒门而抛弃她后,有八九年“不向花回顾”(《梦游春七十韵》)。又有人说此诗是为悼念亡妻韦丛而作,韦丛出身高门,美丽贤慧,二十七岁早逝后,诗人曾表示誓不再娶(《遣悲怀·之三》)。两句诗化用典故,取譬极高。前句典出《孟子·尽心上》“观于海者难为水”;后句典出宋玉《高唐赋序》“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后人引用这两句诗,多喻指对爱情的忠诚,说明非伊莫属、爱不另与。这两句诗还简缩为成语“曾经沧海”,还可比喻曾经经历过很大的场面,眼界开阔,见多识广,对比较平常的事物不放在眼里。

鉴赏二

这首诗最突出的特色,就是采用巧比曲喻的手法,淋漓尽致地表达了主人公对已经失去的心上人的深深恋情。它接连用水、用云、用花比人,写得曲折委婉,含而不露,意境深远,耐人寻味。

全诗仅四句,即有三句采用比喻手法。一、二两句,破空而来,暗喻手法绝高,几乎令人捉摸不到作者笔意所在。“曾经沧海难为水”。是从孟子“观于海者难为水”《孟子·尽心篇》脱化而来。诗句表面上是说,曾经观看过茫茫的大海,对那小小的细流,是不会看在眼里的。它是用大海与河水相比。海面广阔,沧茫无际,雄浑无比,可谓壮观。河水,只不过是举目即可望穿的细流,不足为观。写得意境雄浑深远。然而,这只是表面的意思,其中还蕴含着深刻的思想。第二句,是使用宋玉《高唐赋》里“巫山云雨”的典故。《高唐赋》序说:战国时代,楚襄王的“先王”(指楚怀王),曾游云梦高唐之台,“怠而昼寝,梦见一妇人……愿荐枕席,王因幸之”。此女即“巫山之女”。她别离楚王时说:“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楚王旦朝视之,果如其言,因此就为她立庙号曰“朝云”。显而易见,宋玉所谓“巫山之云”,——“朝云”,不过是神女的化身。元稹所谓“除却巫山不是云”,表面是说:除了巫山上的彩云,其他所有的云彩,都不足观。其实,他是巧妙地使用“朝云”的典故,把它比作心爱的女子,充分地表达了对那个女子的真挚感情。诗人表明,除此女子,纵有倾城国色、绝代佳人,也不能打动他的心,取得他的欢心和爱慕。只有那个女子,才能使他倾心相爱。写得感情炽热,又含蓄蕴藉。

第三句“取次花丛懒回顾”,是用花比人。是说我即使走到盛开的花丛里,也毫不留心地过去,懒得回头观看。而他无心去观赏印入眼帘的盛开花朵的原因,第四句“半缘修道半缘君”便作了回答。含意是说他对世事,看破红尘,去修道的原故,这是其一。其二,是因为他失去心爱的她,再也不想看别的“花”了。统观全诗,不难看出,“取次花丛懒回顾”的原因,还是因为失去了“君”。“半缘修道”之说,只不过是遁辞罢了。

作者在这首诗里采用种种比喻手法,曲折地表达对曾经相爱的女伴的深情,前三句紧扣主题,层层递进,最后一句才用画龙点睛之笔,揭示主题。这种写法构思集中,意脉贯通,清晰可见,感情跳动性不大。并不象古典诗词中有些作品那样,感情跳动幅度太大,象电影的蒙太奇镜头那样,令人几乎看不到端倪。譬如。辛弃疾《念奴娇》(野棠花落),描写对歌女的留恋和思慕的复杂心情,感情跳跃幅度特别大。它忽而写往昔的“轻别”;忽而写今日“故地重游”,楼空人去。物是人非,忽而又写幻想明朝“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其中省略许多衔接,思绪奔腾飞跃,令人颇费寻觅。当然,这并不是说,可以用感情跳跃幅度的大小,来作为评价作品优劣的标准。辛弃疾这首词也是脍炙人口的名篇,审美价值极高。

在描写爱情的古典诗词中,有不少名篇佳作,都一直为人们喜闻乐见,引起人们的共鸣。譬如,王维的《相思》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它是用形象鲜明的红豆,象征美好而坚贞的爱情。李商隐的“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无题》)的诗句,是用一种执着到底的精神,表达对爱情坚贞不渝、海枯石烂、永不变心的衷情。“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两句,则与王、李写爱情的诗不同,它是用一种绝对肯定与否定的生动比喻。来表达对爱情的至诚和专一。正由于它与众不同,所以能引起因为种种原因而失去爱人的人们的强烈共鸣。有人把这两句诗写在文学作品里。也有人写在书信中,用来表达对对方的痴情。这就充分说明元稹这首诗具有巨大的影响和艺术感染力。

鉴赏

首二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是从《孟子·尽心》篇“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变化而来的。两处用比相近,但《孟子》是明喻,以“观于海”比喻“游于圣人之门”,喻意显明;而这两句则是暗喻,喻意并不明显。沧海无比深广,因而使别处的水相形见绌。巫山有朝云峰,下临长江,云蒸霞蔚。据宋玉《高唐赋序》说,其云为神女所化,上属于天,下入于渊,茂如松榯,美若娇姬。因而,相形之下,别处的云就黯然失色了。“沧海”、“巫山”,是世间至大至美的形象,诗人引以为喻,从字面上看是说经历过“沧海”、“巫山”,对别处的水和云就难以看上眼了,实则是用来隐喻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有如沧海之水和巫山之云,其深广和美好是世间无与伦比的,因而除爱妻之外,再没有能使自己动情的女子了。

“难为水”、“不是云”,情语也。这固然是元稹对妻子的偏爱之词,但像他们那样的夫妻感情,也确乎是很少有的。元稹在《遣悲怀》诗中有生动描述。因而第三句说自己信步经过“花丛”,懒于顾视,表示他对女色绝无眷恋之心了。

第四句即承上说明“懒回顾”的原因。既然对亡妻如此情深,这里为什么却说“半缘修道半缘君”呢?元稹生平“身委《逍遥篇》,心付《头陀经》”(白居易《和答诗十首》赞元稹语),是尊佛奉道的。另外,这里的“修道”,也可以理解为专心于品德学问的修养。然而,尊佛奉道也好,修身治学也好,对元稹来说,都不过是心失所爱、悲伤无法解脱的一种感情上的寄托。“半缘修道”和“半缘君”所表达的忧思之情是一致的,而且,说“半缘修道”更觉含意深沉。清代秦朝釪《消寒诗话》以为,悼亡而曰“半缘君”,是薄情的表现,未免太不了解诗人的苦衷了。

元稹这首绝句,不但取譬极高,抒情强烈,而且用笔极妙。前两句以极至的比喻写怀旧悼亡之情,“沧海”、“巫山”,词意豪壮,有悲歌传响、江河奔腾之势。后面,“懒回顾”、“半缘君”,顿使语势舒缓下来,转为曲婉深沉的抒情。张弛自如,变化有致,形成一种跌宕起伏的旋律。而就全诗情调而言,它言情而不庸俗,瑰丽而不浮艳,悲壮而不低沉,创造了唐人悼亡绝句中的绝胜境界。“曾经沧海”二句尤其为人称诵。

参考资料:

1、《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959-960页

猜你喜欢
菩提偈
唐代惠能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小长干曲

月暗送湖风,相寻路不通。

菱歌唱不彻,知在此塘中。

荀巨伯远看友人疾

  荀巨伯远看友人疾值胡贼攻郡,友人语巨伯曰:“吾今死矣,子可去。”巨伯曰:“远来相视,子令吾去,败义以求生,岂荀巨伯所行邪?”贼既至,谓巨伯曰:“大军至,一郡尽空,汝何男子,而敢独止?“巨伯曰:“友人有疾,不忍委之,宁以我身代友人命。”贼相谓曰:“我辈无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遂班军而还,一郡并获全。

形影神三首

贵贱贤愚,莫不营营以惜生,斯甚惑焉;故极陈形影之苦,言神辨自然以释之。好事君子,共取其心焉。

形赠影

天地长不没,山川无改时。

草木得常理,霜露荣悴之。

谓人最灵智,独复不如兹。

适见在世中,奄去靡归期。

奚觉无一人,亲识岂相思。

但余平生物,举目情凄洏。

我无腾化术,必尔不复疑。

愿君取吾言,得酒莫苟辞。

影答形

存生不可言,卫生每苦拙。

诚愿游昆华,邈然兹道绝。

与子相遇来,未尝异悲悦。

憩荫若暂乖,止日终不别。

此同既难常,黯尔俱时灭。

身没名亦尽,念之五情热。

立善有遗爱,胡为不自竭?

酒云能消忧,方此讵不劣!

神释

大钧无私力,万理自森著。

人为三才中,岂不以我故。

与君虽异物,生而相依附。

结托既喜同,安得不相语。

三皇大圣人,今复在何处?

彭祖爱永年,欲留不得住。

老少同一死,贤愚无复数。

日醉或能忘,将非促龄具?

立善常所欣,谁当为汝誉?

甚念伤吾生,正宜委运去。

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

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

王孙圉论楚宝
先秦佚名

  王孙圉聘于晋,定公飨之。赵简子鸣玉以相,问于王孙圉曰:“楚之白珩犹在乎?”对曰:“然。”简子曰:“其为宝也,几何矣?”曰:“未尝为宝。楚之所宝者,曰观射父,能作训辞,以行事于诸侯,使无以寡君为口实。又有左史倚相,能道训典,以叙百物,以朝夕献善败于寡君,使寡君无忘先王之业;又能上下说于鬼神,顺道其欲恶,使神无有怨痛于楚国。又有薮曰云,连徒洲,金、木、竹、箭之所生也,龟、珠、角、齿、皮、革、羽、毛,所以备赋,以戒不虞者也;所以共币帛,以宾享于诸侯者也。若诸侯之好币具,而导之以训辞,有不虞之备,而皇神相之,寡君其可以免罪于诸侯,而国民保焉。此楚国之宝也。若夫白珩,先王之玩也,何宝之焉?”

  “圉闻国之宝,六而已:圣能制议百物,以辅相国家,则宝之;玉足以庇荫嘉谷,使无水旱之灾,则宝之;龟足以宪臧否,则宝之;珠足以御火灾,则宝之;金足以御兵乱,则宝之;山林薮泽足以备财用,则宝之。若夫哗嚣之美,楚虽蛮夷,不能宝也。”

夷门
唐代汪遵

晋鄙兵回为重难,秦师收旆亦西还。

今来不是无朱亥,谁降轩车问抱关。

古木卧平沙

古木卧平沙,摧残岁月赊。

有根横水石,无叶拂烟霞。

春至苔为叶,冬来雪作花。

不逢星汉使,谁辨是灵槎。

感遇诗三十八首·其一

微月生西海,幽阳始代升。

圆光正东满,阴魄已朝凝。

太极生天地,三元更废兴。

至精谅斯在,三五谁能征。

菩提偈
唐代惠能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门有车马客行
唐代李白

门有车马宾,金鞍曜朱轮。

谓从丹霄落,乃是故乡亲。

呼儿扫中堂,坐客论悲辛。

对酒两不饮,停觞泪盈巾。

叹我万里游,飘飘三十春。

空谈帝王略,紫绶不挂身。

雄剑藏玉匣,阴符生素尘。

廓落无所合,流离湘水滨。

借问宗党间,多为泉下人。

生苦百战役,死托万鬼邻。

北风扬胡沙,埋翳周与秦。

大运且如此,苍穹宁匪仁。

恻怆竟何道,存亡任大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