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沈荃与董其昌是同乡, 自幼即倾慕董书,并以之为其书学的基础,极得董书的笔法特点与风神。爱好董其昌书法的康熙皇帝曾向他学习书法,或者说是他专习董书而影响到康熙皇帝对董书的偏爱。据记载,在康熙皇帝向他学习书法时,他每每能够“下笔即指其弊,兼析其由”。好学的皇帝,则十分感慨,并赏赐良多。康熙曾对李光地说:“ 朕初学书,宗敬(沈宗敬)之父荃实侍、屡指陈得失、时下每作书、未尝不思荃之勤也。”而且,“凡御制碑版、及殿廷屏障、御座箴铭、辄命公书之。或自作大书、命题其后”。因此朝野间盛行董书,成为了一时风尚。与沈荃同时,还出人称“康熙四家”的姜宸英和汪士铉、何焯与陈邦彦,他们皆以董书为主,又兼取晋唐或者宋米芾书法。
沈荃存世书法墨迹较多,楷和行、草书都有,以楷、行书最多。沈荃存的楷书,比如《录陆平原燕居课轴》,虽为楷书,结字却是以欹侧中求平正为主要特点,而且行距颇疏,笔法温润,是从董书中继承和演化而来。沈荃存的行书,大体如楷书行化,或参以米书纵逸丰姿特点。草书作品比如《临自叙帖轴》,虽说是临怀素草法,其实仍是董其昌小行草书典型面貌,很难看出有《自叙帖》草法。自董其昌之后,一些临帖作品不过是录书其文字,以作为一时创作契机,并非认真对待其临习得似与不似。这点,沈荃也是在仿效董其昌。虽然如此,沈荃书法也只是貌似董书,因为他书法过于温厚圆钝,虽可称之为秀雅,但却缺少董书空灵生气。沈荃存的书法能成为宫廷御用书法,成为适应科举制度干禄书体,必然是只注重形体表现,而且缺乏神采的。即便是善书康熙皇帝,也未能脱此弊端。
圣祖尝召入内殿赐坐,论古今书法。凡制碑版及殿廷屏障、御座箴铭,辄命荃书之。或自作大书,命题其後。每侍圣祖书,下笔即揩其弊,兼析其由,圣祖深嘉其忠益。所赐御书、凤管、襃蹄、貂袭、文绮、茗馔之属,至不可胜纪。其以是名动天下,与赵孟頫、董其昌相埒。书虽学董而无其气韵。后其子宗敬,以编修入直,命作大小行、楷,犹忆及前事。使内侍传谕安溪李公曰:“肤初学书,宗敬之父荃实侍,屡指陈得失,至今每作书,未尝不思荃之勤也。”卒年六十一。代表作有《行书如天马赋轴》,著南帆咏、充斋集。《施愚山诗集注、望溪集外文、大瓢偶笔、瓯钵\罗室书画过目考》。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