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孟邵(1734-1815),字少逸,号鹭洲,晚年又自号蝶叟,今德阳市中江县南山乡人,清乾隆二十五年(1760),赴京会试考中
庚辰科三甲第六十名进士,即选翰林院庶吉士。乾隆三十一年(1766),授刑部山西司主事,旋升安徽司员外郎,又改山东道监察御史。
乾隆三十三年(1768)任贵州省乡试副考官,因离家乡远,念着父母均年逾七旬,祖母已97岁高龄,在主考事毕后,请假半个月,回中江省亲。当时,四川学政吴省钦撰写《中江孟封君寿序》为之褒扬与祝贺。乾隆三十四年(1769),孟邵以御史职巡视天津漕务。其时,西方殖民主义者向外扩张侵略,特别是荷兰、葡萄牙、日本等国商人常聚台湾进行非法贸易。乾隆四十二年(1777),台湾府境内时常遭遇外国海盗侵犯,边防松懈,内禁不严,本土盗匪内外勾结,动掠民众及商贾财务,治安秩序混乱,台民深受其害。台湾府及福建省多次报告清政府,要求派员帮助治理。此时,孟邵接受巡理台湾的使命,不惧困难艰险,勇往直前。于当年六月至次年春胜利完成巡治台湾的任务。民国19年编《中江县志·杂记》中载:“六月启行,八月至厦门,雷雨交作,云雾晦冥,暴风骤至,飘荡十七日。”在22年后,孟邵在滦阳写给纪晓岚的渡海笔记中,详述了巡视台湾在渡海船遇的惊险状况,并附有一首“降乩”诗。孟邵在乾隆四十二年九月到达台湾府后,立即召开各种座谈会,调查研究,并实地察看访问,然后订出治理方案,迅速组织全面实施,综合治理。
一、加固原有隘堡6处,并在海盗经常出设的交通要道,增设关卡隘堡16处,配备强壮兵丁守护。
二、建立沿山居民村落200多庄,把分散的居民组织成联合集中居住的集体小院落,便于“群防群治”。
三、建立“民兵”制度,平时主要务农,少数商民登记市贸来往,以自耕自渔维持生计为主,一遇到海盗登陆,鸣海螺报警,群起自卫,互相求援,此呼彼应,团结一致对敌。
四、建设民防工程,改建台读北路界址,设立界碑、哨所;同时,在易守难攻的要衢和村庄四周,挖筑深沟,开设专道,以便防御、堵截海盗。五、在隘堡、关卡、哨所及门寨等处,建立专职和兼职的兵丁持械(主要是大刀、长矛)巡逻防卫制度,随时盘查行迹可疑的来往行人。
六、整顿户籍管理制度,重新编造户口清册,登记常往和暂住人口及其职业、身份、活动等;并从严管理流动人口,建立来人来客的报告登记制度。此外,还教导台民垦地农耕、兴修水利等事业。孟邵在建立与实施这些强化治安的管理制度后,经过半年的宣传教育综合治理,台湾府的社会秩序迅速安定,流民大为减少,海盗土匪一时敛迹,百姓安居乐业,台民普遍称颂祖国中央政府的权威和盛德。
乾隆四十三年(1778),孟邵治理台湾回北京,受到清廷的嘉奖和晋升,连迁工科给事中和礼科给事中,兼职巡按北京西城区。乾隆四十七年(1782),《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编成时,乾隆帝指定孟邵参与复核后刊刻。乾隆五十五年(1790),乾隆帝(爱新觉罗·弘历)年满80岁,孟邵奉旨祭南海,参加千叟宴,受赐甚丰。后升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嘉庆元年(1796),迁光禄寺卿,后恩荫其子孟敦欲为太常寺博士。嘉庆九年(1804),孟邵回川,主讲成都草堂书院,执教又10余年,门生高才甚多。自名其室曰“磨杆山房”,自号其名曰“蝶叟”,如蝴蝶采花酿蜜,孜孜不倦,勤奋不息,醇谨志成,平和坦易,正直清廉。晚年从事教书育人,至81岁病终。著有《蝶叟集》一书,不少诗具有民主性和人民性。现选录《再宿大木村》一首以飧读者:“镇日淹留阻客程,茫茫前路旅愁生,飞鸿踏雪真无定,赢马嘶风觉有情。野店闻鸡惊晓梦,荒村听雨破残更。廿年还往缘何事,未敢投闲学避名。”
孟邵与李调元、张邦仲等相从甚密,在成都锦江书院读书时,他们三人同是高才生,时称四川“六杰”之一。孟邵与李调元同是1734年(雍正十二年)出生的,孟比李中进士、选翰林早4年。李调元病逝,孟为李撰写墓碑志文。孟邵晚年教授草堂书院时,曾移入汉州籍,在编撰嘉庆《汉州志》时,孟有数篇文章刊入。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